读老报纸的三言两语
看惯了现在的大报小报,回过头来翻翻过去的老报纸,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是事儿。
老报纸有些发黄,有些发脆,一般是按月份被装订成合订本,成摞成摞地叠放在库房裸露的柜架上。它们没有装进封闭的铁皮柜子里,想来可能是体积超出了柜子的容积,也可能因为它们注定被归为资料类,压根儿就没打算放进去。从架子上取出它的时候,拭去表面的灰尘是一道不可少的重要工序。很有些另类的味道。
翻看过去的老报纸,就不能像现在的新报纸那样随意翻阅了,你得小心翼翼地,张开合上不能发出声响来,因为哪一张报纸的年岁都比你长,有如在马路上搀扶一位老人。再看报纸上印刷的文字,统统竖排,还得从右往左看,版排得又很密,心里想:老报纸的字咋这么小呢?这么小的字,还是繁体的,当年排字工人得用镊子一个一个地从字架上把铅字取出来,嵌入铅版中,要费多大的劲,不像现在电脑排版那么自如。那时候真不容易。
从历史视角看,读老报纸,就是把新闻当作旧闻读,寻找那些感兴趣的事件和细节,或许还能从中发现和考证点什么。
前段时间去库房,径直取出1952年10月份的《甘肃日报》,看一看当时天兰铁路通车的消息,因为我家就是天兰铁路修通四年后来兰州的。这一看,还真获得了意想不到的信息。比如,这条仅长347公里的铁路,民国政府从40年代就开工修建,不间断地给工程拨款,但天兰铁路连一根铁轨也没铺上,始终只是图纸上的一条虚线;铁路的修建除中国工人之外,还有苏联专家和一些日本老兵;过去仅知毛泽东为天兰铁路通车题了词,刘少奇、彭德怀、张治中、习仲勋以及时任铁道部长的滕代远都分别题了词;10月1日兰州近十万人在车站广场举行"庆祝第三届国庆暨天兰铁路通车”盛大集会,庆祝天兰路通车,通车典礼同时也是紧接着向西挺进的兰新线的开工典礼,两个大会一起开。这一个月的报纸几乎每天都有天兰铁路通车的后续报道,如果想写一篇类似"往事回眸”的文章,这些老报纸真是不可多得的有用资料。
其实,细细想来,老报纸并不老。老报纸上说的都是当时发生的新闻、新事;撰稿人、报人们的年纪也都不大,采访新闻、编辑稿件时才二三十岁,最老的主任、总编才四十多岁,比现在的年轻多了。何老只有?之所以把那些时隔多年的报纸称作老报纸,完全是时空的差距造成的。不像现在的某些老人可谓老不堪言,活在当下,一开口就说过去的话,老调重弹,一丁点信息量也没有。一些电视上露脸的老者自诩老骥伏枥,满嘴道德文章,空洞无物。听他们说话,犹如咀嚼了三遍的馍,味道丧失殆尽,曝露出一副遗老气、布头气、腐朽气。那才叫老呢!
哎呀,读老报纸竞引出这等议论来,实在想不到。权当三言两语吧。